【一八衍生/瀚鹏】第八号当铺 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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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文鹏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隔天早上的十点了。他揉了揉眼睛，脸上挨了何瀚一拳的地方肿了起来，他龇牙咧嘴地洗过脸刷过牙，就坐在床上发呆。
他不是很确定自己还要不要去上班，他跟何瀚的关系落得这么拳脚相向恶言交加了，还有老板会请这样的员工吗？
但是，他又记得那句“我想你好好的”，何瀚说这句话的时候，不太像是敷衍他。
白日晨光里，人没那么容易伤春悲秋，杨文鹏想了想自己多年以来的奋斗，又想了想自己在天成集团的那杯茶已经可以说比冰水还凉了，要是连何瀚这边的红酒村计划都放弃了，那他就再也没有一点儿筹码在手了。
人活着总得有钱，杨文鹏决定不跟钱作对。
于是他就顶着这么一张脸，回何氏集团去了。
“杨特助，怎么这么快来上班？”
刚进办公室，Amy就诧异地看着他，“腮腺炎虽然不要命但也得好好休息啊！”
“腮腺炎？”杨文鹏一愣，随即明白了这是何瀚给他请过假了，“哦……没事，就是脸肿了而已，在家里待着无聊，就过来了。”
“那你要多吃清淡的东西……”
“Amy，君顶酒庄这个季度的销售报告……杨文鹏？”何瀚推门出来找Amy，看见杨文鹏的时候也明显愣了一下。
“何总。”杨文鹏朝他点点头，“君顶酒庄的销售报告是吧，我来弄吧，Amy正要去处理行政那边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哦，好。”何瀚刀锋一样的目光在杨文鹏脸上刮过，好像想要找到一点儿他的情绪根据，但那张笑脸依旧那么虚伪，要不是他肿起来的脸，他简直要怀疑昨天那个哭泣的人是他的幻觉了。
“半个小时给你弄好。”
杨文鹏低眉顺目地回到自己的位置，他当然感觉到何瀚的打量，但是他并不想理会他，他直觉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比较安全，他把自己扔进一堆销售数据里，很快，那道钉在他背后的视线也转移了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忙碌，偶尔分给别人的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好奇。
“何瀚在哪里！”
忽然，一个鬓发斑白的老人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办公区，无人敢拦，却是何瀚的父亲何远堂。
“啊……何老先生！”老员工Amy连忙迎上去，“您今天怎么……”
“何瀚呢！叫他出来！”何远堂却是怒火不小，他拍了拍桌子，又瞅见了跟Amy同样靠近总经理办公室的杨文鹏，“你是谁？我怎么没见过你？！”
“何老先生好，我叫杨文鹏，是从天成集团过来，统筹蓬莱红酒文化村的事情的。”杨文鹏站起来礼貌问好。
“哼！宋天成这铁公鸡什么时候捣鼓起了文化产业！”何远堂气在心头，说话很不客气，杨文鹏识趣低头，不去惹这火头。
“爸，你怎么过来了？”何瀚听到外头的吵闹，走了出来，他扶着何远堂，想让他进办公室再说，却是被他一把甩开了，“爸！”
“你跟我说，你是不是做出了用低档酒调换高价酒的卑劣行为！”何远堂劈头盖脸地骂道，“张伯伯告诉我，从我们君顶进的酒，昨天在他的宴会上，被一个法国知名的品酒师指出了只是五六十块的超市货！你给我解释是怎么回事！”
办公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，君顶酒庄占了何氏集团接近七成的主要业务，这可是足以摧毁君顶一直以来的信誉的重大事故。
“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？再说，我要骗谁也不敢骗张伯伯吧？”何瀚也是一脸疑惑，“我不清楚昨晚他家宴会是怎么回事，但是我答应你，我一定彻查这件事，不会让君顶的声誉受到一点损害，你愿意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吗？”
“……最好是这样，何慕已经混成那样了，你再不长进，我这老骨头是真的要被气死了！”
何远堂负气地重重叹息，在一旁看热闹的杨文鹏明白过来了，何远堂这么生气并不是真的因为怪责何瀚，而是何慕不知道又怎么胡闹了，才让他迁怒于何瀚。
何瀚也是倒霉，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，却受宠的人却永远是何慕。杨文鹏暗里为何瀚可惜了一秒钟，算是还了他帮他请假的人情。
何瀚又再劝说了父亲两句，才把他送走了，杨文鹏也继续工作，他把销售报告做好了就送进了办公室给何瀚。
何瀚接了报告书，却一言不发地看着杨文鹏。
“……何总，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出去工作了。”
“你不担心吗，要是君顶红酒的品质遭到质疑，你的红酒文化村项目可就危险了。”何瀚道，“还是你故意装得很冷静？”
杨文鹏抬了抬头，但目光对上何瀚的脸上时，又垂下了眼帘，“何总你这么冷静，我何必慌张？”
“哦？对我这么有信心？”何瀚忽然自嘲道，“连我爸对我都没有信心。”
“……他不是已经说了让你去查这件事吗，这也算是相信你吧？”杨文鹏一愣。
“我送他到电梯门口时，他才说的，也算是给我留点面子。”何瀚靠在大班椅上，轻笑了一下，“他说，让我找个公关公司去处理这件事，他说‘小慕不就在公关公司工作吗，这件事就交给他吧’。”
叫大儿子是“何瀚”，叫二儿子是“小慕”，光是从称呼上，杨文鹏就已经感受到了何瀚心中的不甘，但他只是垂着头，两手握在身前，沉默不语。
“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呢？”何瀚这才坐直了，“平常你不是要说一堆电视剧里的话来安慰我的吗？”
“……你需要吗？”杨文鹏终于抬起了头，他看着何瀚的眼睛，算了，已经回不去了，他无法再对他端起伪装了，“我觉得你比较需要一个能够为你出色地完成工作任务的下属，多过一个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一塌糊涂的半吊子朋友。何瀚，我只想要前一个身份。”
“……你帮我去找何慕吧。”何瀚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给他，“他是谢姿奇的手下，你跟他说一下这事的重要性，让他给我做个方案，明天过来给我讲一下吧。”
“不是让谢经理，或者那位苏小姐吗？”杨文鹏扶了扶眼镜。
“不了，”何瀚学着杨文鹏的语气道，“我想我现在比较需要一个有能力处理这个危机的拍档，多过一个让我情绪波动得一塌糊涂的半吊子对象。”
你想追的人家不理你，追你的你有不理人家，杨文鹏在心里吐槽，活该你一塌糊涂半吊子。
杨文鹏只顾着心里吐槽，嘴角弯起了个笑，何瀚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一点，“怎么还站着，去工作啊！”
“哦，是的，何总。”
杨文鹏惯性地垂头笑了笑，虎牙亮了亮，又隐没在肿起来的脸颊之中了。
何瀚想，他昨天打得是有点重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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